厉摩

在志摩的印象中，圣诞节和万圣节一样，注定不仅无眠且会忙的团团转的24小时。所以早在前一天志摩就准备好了提早出现在机搜办公室里，没料到伊吹居然比他更早。“早上好。”志摩打完招呼就走向了自己的更衣柜。

伊吹一反常态地没有回他消息，只是视线紧紧跟随着志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换下厚羽绒，看着他套上枪套，看着他……

志摩关上更衣柜，转身，“说吧，怎么了。”

“嗯？啊、没什么啊？”伊吹嘟着嘴装傻。

志摩一抬眉，决定不问，因为伊吹这个笨蛋的心思藏不过超过十分钟。

果然，很快伊吹就凑了过来，“志摩酱志摩酱～今天是圣诞哦。”

“我知道，会很忙，”志摩检查起其他组交接记录，发现401居然还没回来，抬手看了眼手表，已经超时很久了，看来真的忙到不行。

“志摩酱、没有什么～呜呼呼、之类的……安排嘛？”

志摩看都没看伊吹，“在想什么啊，明天可不一定能……”突然志摩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向伊吹，“你……有约会？”

“依呃～依呃～”伊吹挥着手，“不是不是，我是问你。”

志摩了然，这个笨蛋又开始八卦了，嘴角不由带起一丝弧度，“如果明天能下班的话，可能就会约……”

伊吹瞳孔放大，“约会！？和谁？”

志摩目不斜视地查看着其他队留下的交接资料，“嗯……和傻乎乎的，可爱的，还有点像小动物的……”志摩说到一半，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他本想描绘一个可爱的女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词越来越像某个笨蛋，连自己都是一愣，硬生生缝上了自己的嘴。

伊吹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描述？是女孩子吗？傻乎乎还很可爱的女孩子！？像小动物的！？！这么细节的描述难道志摩酱背着自己开始恋爱了！？

“不准去！不准！背叛搭档独自去约会不可饶恕——天罚！”伊吹说着就扑了过来，吓得志摩手上的文件都差点撒了一地。

“哇啊文件都乱了啊混蛋！你给我——”

疲惫到极致的小九进门就看到两人在沙发上打闹，大脑宕机了一秒，决定无视这画面。

志摩一把推开闹腾的笨狗，“哦辛苦了！”

“诶！？小九，你们的执勤时间不是早过了吗？现在都……”伊吹后知后觉地看到小九，又立刻敏锐地察觉到他超差的脸色，起身去给他泡热茶。

“我再也不想……过圣诞节了……”小九摇摇晃晃地坐下，开始写今天的报告。这是他第一次在机搜的圣诞执勤，就算做好了心里准备，各种应接不暇的事件也让车轮战了超过30小时的年轻人陷入精神恍惚，不是小情侣吵架就是年轻醉鬼们互斗，街上各种“圣诞老人”吓到了小孩或者被小孩打了，奇奇怪怪的报案多到数不胜数。

跟在其后的阵马桑虽然一样疲惫，但显然更游刃有余些，“哦小九你先睡会，我来整理报告就行……”

“没关系！阵马桑你先休息，我可以的！”

九重世人这一点总是让志摩很佩服，他曾因为公子哥的身份不谙世事，但本质上只是一个想努力做好工作的年轻人，而且也一直在努力，不论别人怎么看。

志摩走过去看了下401的现场记录本，九重的笔记上密密麻麻全是独属于节日的崩溃记录，阵马桑的文件夹里还多出一堆悬案和通缉犯备注，比如连续两年未破获的“圣诞盗窃案”什么的。正在看时，伊吹给小九泡的热茶端到了桌上，突然他察觉到什么，猛然凑近小九耳边，吓得对方本能地一缩。

伊吹在小九的肩膀上看到了一片小小的……雪花

抬头，看向窗外，“啊！下雪了！”

志摩闻言，也抬头看向窗外，前一会还只是看得到的小片雪花，此时已经变成了大片的白色羽毛，飘忽在天地之间，这才想起，这好像是第一次在机搜过圣诞节，往年的冬天他只觉得冷，今年不知不觉到了最冷的季节，他居然都没怎么发现……？

“芜湖～”伊吹大狗子摇着大尾巴窜出了办公室——

小九露出迷茫而羡慕的表情，“伊吹桑，真的是、好有活力啊……”

志摩捂脸，察觉到大概是因为身边这家伙实在是太吵了而且气人，每天光是和他吵架就足够让人浑身沸腾，不知不觉中，连最冷的冬天也没什么存在感了。“我帮你一起整理，你能早点休息。”

“咝呼——”两人闻声扭头看去，阵马桑已经三秒入睡了。

 

大半个小时后，401的报告整理暂时收尾，听到调度中心一直不断的现场支援需求，志摩看了眼手表，决定提早开始执勤。

那么问题来了，窜出去就此消失不见的笨蛋呢？

志摩正在头疼，耳机里居然传来了伊吹的呼叫，“志摩酱，院子！来来！”

志摩发誓，这货如果在整什么奇怪的事情他一定要敲他的脑袋、不，把他的脑袋埋进雪堆里让他好好清醒一下，不留着点体力怎么应对等下的超长待机执勤？！——抱着这种想法气呼呼地走进后院的志摩，赫然看到了“自己”，脚下一个踉跄。

白色的雪人，耳朵边挂着一根黑色“耳机线”，脖子上缠着格子围巾，嘴边有一个“黑痣”，敦敦可爱地伫立在那。

“当当～是不是和志摩酱～超像的？”伊吹狗子站在旁边，双手冻得通红，眼里克制不住地闪着星星。

志摩愣在原地，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

白色的雪人，堆雪人的小狗……

对方脸上微妙的神情，让伊吹感到很疑惑，“志摩酱？志摩？”

志摩收敛起一时无法言明的情绪，以理智掩盖了某些东西。

“那个，是我的围巾吧？”

“对！……啊…？”因为感到一丝杀气，伊吹迟疑了下。

志摩一手拍在他脑袋上

“啊疼，呜……等下你可以带小蓝的围巾，反正我也不冷。”

“走了，执勤提早了。”

“诶～～～？”伊吹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雪人，明明超像的，志摩居然不喜欢吗？

走在前面的志摩忍不住舔了舔舌头，想到包里那件今天早上刚买的东西，心底一阵动摇。

 

“啊、そ！”上执勤车的时候，伊吹突如其来的感叹声令志摩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这货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我们来打赌吧，志摩酱～”

“哈？”

“因为你想，会很刺激啊，”害怕被拒绝的伊吹努力解释道，“今天一定会从头忙到尾，会有超～多的事情要解决哦，比较真正实力的时候到了！如果我赢了，志摩要答应一件事！”

志摩拉动安全带的动作一停，思考了一秒，“怎么比？”

“就是那个、志摩酱你最擅长的，用脑子的事情，和我靠直觉的事情，哪个厉害，哪个就算。”

“哦，是说用我的智商和你的笨蛋直觉比赛啊。”

“哇真是坏心眼这点机会都要损我、那，比赛时间，从现在开始？”

志摩了然的抬了抬眉，然后，“我拒绝。”

“诶～～～～？？”伊吹夸张地喊着，“为什么啊！？”

志摩把车开出地库，嘴角就忍不住的笑意，为什么？因为你突然提出这种赌约，想也知道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且一定是志摩一未不会答应的事……谁会上你的当啊笨蛋。

伊吹一路都在嘀嘀咕咕“志摩好小气”、“志摩一点都不可爱”、“志摩还没有小九来的可爱爱”之类的废话，要不是为了储备体力，志摩早就动手揍他了。直到抵达了熙熙攘攘的执勤街头，伊吹才没空继续嘟嘟囔囔。

圣诞打折季伴随着各种喝酒寻欢的年轻人，来自耳机中的呼叫比平时增加了好多倍。志摩这边接到了中心请求，商业街3丁目上刚发生了抢劫案，受害人没看清抢东西的人的长相——下一秒伊吹就从他视线中消失了。

十几步开外，人群中产生一丝骚动，志摩下意识跑了过去，看到伊吹正把一个年轻人按在地上，“志摩！这家伙，抢东西的！”说着，对方衣服里裹住的赃物就掉落在地，简直是人赃俱获的完美呈现。

连志摩也不得不承认，伊吹野生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神奇，他就像是天生的警犬，芸芸众生，他也能察觉到一丝微妙的可疑气息。赶来的其他现场执勤同事一起把嫌疑人交接了过去，伊吹蹦跳着跑到志摩面前，大拇指骄傲地指了指自己，“小蓝先得一分！直觉党の大胜利！”

志摩看他得意的神情，下意识就开了口，“圣诞节才刚开始呢。”

伊吹开心的笑了，志摩中了他的挑衅。

志摩转身，暗中后悔地一皱眉，上这笨蛋的当了，啧！

……

圣诞的音乐在商业街内循环着，比赛的铃声已然敲响。

伶牙俐齿一号星人靠口才成功绕晕两拨年轻醉汉，阻止了一场斗殴，智力党+1分

伊吹耐心和老人多沟通了两句，成功凭直觉在路边试吃摊点旁找回了老人遗落的钱包，直觉党+1分

志摩在地下书店里靠分析身高，确定混入人群中摸女店员的猥琐男的身份，智力党+1分

店铺捡到迷路小朋友，伊吹闻到小孩身上的香味，在不远处香水店里找到毫无察觉丢了孩子的父母，直觉党+1分

志摩在街边摇晃的醉汉中察觉到熟悉的面孔，拍照和指挥中心核对，确信逃犯一名，智力党+1分

伊吹以绝伦的运动神经在满是人群的商场里奔跑、跳跃，一把扑住了逃犯并获得了在场众人的鼓掌，直觉党+1分

队长的声音从指挥中心传到了每个机搜的耳机里，“404你们是穿了什么超人套装吗？搜一的人都来问我你们俩到底是什么来头了……”

伊吹：哦耶～（竖起大拇指）

志摩：……（捂脸）

 

圣诞的霓虹灯光在不远处闪耀，已经是接近凌晨的时间，街上也几乎恢复了平时的安静。

执勤车里，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伊吹快速把食物往嘴里塞，边板着手指在回忆分数……

“平局，9比9。”志摩看都没看他，却知道他在干嘛。

远处的灯光隔着车玻璃跳跃在志摩脸上，他本就吃的不多，此刻拿着咖啡杯就看着远处的已然无人的商业街，安静到仿佛某一部分灵魂也随着雪花飘出了天地之外。

伊吹敏锐地察觉到了志摩的异常，停下了动作，盯着搭档的侧脸，似乎想在虚空中接上对方的思绪，知道搭档究竟在想些什么。

“伊吹。”志摩竟然开口了，虽然视线依然看着远处的灯光。

伊吹简单的嗯了一声，等待着

“即使是圣诞夜，也是会天亮……”志摩单手撑着下巴，呼出的气在车玻璃上印出淡淡的白雾

“天亮了的话，再热闹的聚会，也会结束的时刻。”

“是明年或者后年，总……有一天，我们也会……”

汪。

轻声的小狗叫就在耳边，志摩吓得一个扭头，“太近了你这家伙！”

伊吹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就凑在志摩耳朵边，“嘛～因为志摩酱又在想些有的没得，散发出小蓝不喜欢的气息。”

所以搭档野犬就忍不住凑过来，但不同以往的是，吓唬过搭档的小蓝并没有如常的撤退

他依然逼近在志摩的耳边，距离近的令志摩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太近了……”志摩再度小声抗议

伊吹的唇就近在咫尺，志摩能清晰地闻到干净的属于伊吹的气息。

“志摩酱，如果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吻你了哦。”

压低的嗓音，并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志摩瞳孔放大，某种无法言语的不服气涌现在心中，他开口说出连自己都吓一跳的话。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

……

和伊吹问搭档杀手那天，一样的话

听起来的挑衅，却暗藏着等待被拯救，等待被靠近的含义

车里，是连彼此心跳声都听得见的安静。

……伊吹嘴角撇出微妙的一笑，缓缓靠近……

“第一机搜总部呼叫机搜404，西川别墅区附近出现盗窃案——”

志摩的理智刹那上线，推开伊吹，拿起对讲机，“机搜404收到，现在赶往现场。”

伊吹撇了撇嘴，臭着脸重新系好安全带，启动巡逻车。

志摩看了眼搭档的表情，不禁笑着提醒到，“ 9比9哦。”

“啊！”被平局的比分重新激发斗志的伊吹很快转移了注意力，用力踩下油门——

 

虽然匆匆忙忙赶到了现场，但仅仅刚开始初步调查，就因被判定成和前几年“圣诞节盗窃案”同为系列案件，现场很快被转交给了刑事搜查的其他部门。404 的调查，出师未捷就结束了。

巡逻车开到了现场附近的便利店后，志摩和伊吹双双靠在车门边，伴随滚烫的咖啡，看着即将升起的旭日。谁也没有出声，也并没有看向对方。明明身体超疲惫的，但依然克制不住在想着同样的事

如果不是被突然打断的话，到底会不会真的……接吻？

“志摩……”

“别问我，我不知道。”已经默契到感应出伊吹要问什么的志摩提早堵住了他的话题

“你不知道？”

“烦死了，我哪会知道还没发生的事情。”志摩皱着眉，语气有些暴躁。

伊吹眼珠一转，若无其事地说，“我是想说，比分，还在九比九哦。”

志摩扭头瞪了他一眼，明明你刚才在想的绝对不是比分的事情，现在却装傻充愣，显得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对刚才那一瞬间十分在意似的。

伊吹蓝有些得意地摇晃着身子继续装傻，还转移话题，“哦，你看志摩酱，有个圣诞老人呢。”

志摩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顺他所指看过去，还真有个穿着一身圣诞老人表演服装的家伙正从不远处走过，圣诞老人的背上囊袋有点沉，走的并不快。

志摩一抬眉，似乎想到什么，把咖啡往车顶上一搁，走了过去。

“辛苦了，是商店街池野会长聘请的那位圣诞老人吗？”志摩主动问到。

圣诞老人一愣，随即露出工作完的疲惫表情，“是啊、这工作还真是累人，搞到现在才收拾完。你们是……？”

伊吹正要开口，志摩却抢了个先，“我们也是商店街叫来临时帮忙的，池野会长好像提过要从圣诞老人这里回收道具来着，你要不要把道具给我们就行……”

圣诞老人没有动弹。

即使笨蛋如伊吹，也明白了搭档暗示的含义，摆出一如既往的笑容，“啊看起来还挺沉的啊，放心吧我们有车，可以帮你运回去，只要交给我们就好。说着伸手，就接过对方肩上红色的道具袋子。

圣诞老人点点头，“是挺沉的……”

下一秒，闪着银光的尖刀就从道具袋后刺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早有准备的伊吹一个横踢，踹中了对方的腰部，圣诞老人立时扑地，道具袋也掉在地上，散落了一地的东西。

伊吹蓝快速压制在那身火红的圣诞服装上，将人从背后铐住。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抢劫！”趴在地上的圣诞老人大声嚷嚷道。

志摩蹲在道具袋面前，隔着手帕捏起一个掉落出来的宝石挂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刚从报案的别墅那边，偷出来的吧。”

“啊！圣诞老人就是连环失窃案的犯人啊！？”伊吹惊讶的叫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把他按在地上了吗！？”志摩的无语程度一点都不比伊吹的惊讶少。

“那不是志摩酱你发出了暗号，那肯定有不对劲嘛，先抓了人再说嘛——”

志摩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按住耳机开始向总部汇报……

 

 

“所以、你们俩惊动了警视厅的让大家都在传来传去的圣诞表现，是因为打赌？”

回到分驻所后，迎接两人的是已经睡醒的阵马桑和飘着香味的机搜炒乌冬。

“唔唔、但是唔、最后、吸溜、是志摩酱、吸溜……”

“把面咽下去再说话。”志摩翻着白眼对伊吹说。

阵马两手撑在桌边，像看着两个儿子吃饭似的，好笑地看着两人，“那、是谁赢了？”

“是志摩……”虽然语气听起来很是不甘，但伊吹还是很佩服，“志摩认出来那个穿着圣诞老人衣服的家伙是盗窃犯的伪装，所以志摩加一分。”

阵马看向了志摩，眼神中有几分赞许。

“其实是因为阵马桑你的文件里一些关于圣诞连环盗窃案的记录，让我联想到为什么一定是在圣诞这个时间，而接近日出的时间街上几乎无人活动，背着一大包很沉的道具的圣诞老人出现在刚刚案发地附近，本身就够可疑，我随便编了个商业街会长的名字，他居然也承认，那多半就是了。不过……”志摩放下了碗，“伊吹在他袭击我的瞬间动手了，其实也能算一分野生直觉的胜利吧。”

伊吹吃面的动作停住了，“那其实、是……平手！？”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意？”志摩挑眉看他。

“当然有啊！如果赢了我就可以要求志摩戴着圣诞那种可爱的麋鹿发箍陪我玩一整天啊为什么要平局啊啊我的梦想破灭了啊啊啊——”

“做梦啊你！谁会戴那种东西在头上啊！”被野生笨蛋的梦想气到的志摩也发出了超大的音量。

阵马眨眨眼，感觉到仿佛在家里听到儿子女儿吵架时的场面，叹了口气，转身开始洗杯子。

再转头，伊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要管他，那个笨蛋……”志摩皱着眉，帮阵马桑一起收拾桌子。

阵马把东西全都收好时，再度回头，就看到伊吹和志摩面对面僵持不下，仿佛狭路相逢即将掐架起来的两只小狗。

伊吹手里拿着个红色的、带着亮片闪烁着的，发箍。“小～志摩～乖乖～”

志摩微微曲膝，一副对方敢走过来就动手的戒备姿态，“你敢的话，我就揍你，绝不道歉。”

“志摩酱，小蓝刚刚还救了你一命哦如果不是我动作快那家伙可能刀就真的伤到你了哦～”伊吹缓缓往前半步。

志摩危险地眯起眼，“哦真了不起真了不起，但还是十比十，我没有输，要戴你自己戴！”

“自己戴就自己戴！”伊吹豁出去了把可爱到爆的圣诞发箍往头上一戴，顺便还摇晃了两下，金闪闪的小苹果在他脑袋上欢乐地抖动着。

志摩愣住了，他低估了野生笨蛋的行动力

只见摇晃着脑袋上小苹果的伊吹从办公桌上又掏出一个红色的圣诞帽，蹬蹬蹬跑到阵马桑面前，一把给阵马桑戴上了圣诞帽。

然后俩人互相看着对方脑袋上的圣诞帽/圣诞苹果发箍，互对着，轰然大笑——

下一秒，两个圣诞星人就齐刷刷看向了正准备悄然逃走的志摩

“啊啊干嘛、你们干嘛！阵马桑你怎么也陪他发疯啊——”

“快快伊吹！我抓住他了！”

“好耶！——”

被迫戴上了可爱的鹿角头箍的志摩脸红的不行，红着的眼尾半是怒目半是害羞地瞪着伊吹

伊吹听到自己心口噗通的猛一跳，满脑子都是‘糟糕、糟糕、怎么可以这么水润……’

那边厢阵马桑开心的很，从伊吹桌上的袋子里又搜出个迷你圣诞树形状的发夹，然后示意伊吹和志摩拿上手机，跟上他——

九重世人迷糊着，感觉有人在叫醒他，似乎又没在叫他，脑袋上有些痒痒的……

然后是熟悉的笑声，伊吹真的很吵

接着身体被扶着坐了起来，嗯？好像是阵马桑，什么？

睁开眼，就看到三个大男人把他围在中间，莫名其妙地凑在一起，接着是“耶”和“咔嚓咔嚓”的闪光灯……

小九：？？

等他清醒地看到手机大群里的照片时，才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声

——

阵马开心地戴着圣诞帽，扶着一脸没睡醒头上顶着圣诞树发夹的小九，头顶亮片小苹果的伊吹揽着搭档的肩膀，被迫营业鹿角志摩无奈地捂着脸，虽然看不清脸，但能看到嘴角微微的笑意

机搜第一个圣诞的温度，被永远融入了这张合影中。

 

终于可以回家时，已经是圣诞过后的第二天

志摩刚走出门时，就看到前面伊吹愣愣地站在院门口——那个执勤前被他堆的雪人，已经融化了一大半，当然，志摩的围巾早就被收好。

志摩想了想，悄悄走近伊吹身后

汪

“哇啊！”终于有一天，轮到伊吹被志摩吓到了，这体验让志摩感觉不错。

“啊志摩酱好坏心眼。”

“给你。”志摩嘴角带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小东西。

伊吹接过手，然后一愣，一手大小的水晶球里是一个可爱的雪人，和旁边……蹲着的白色小狗，小狗的脖子上，围着蓝色的围巾。

“诶？”伊吹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志摩酱在执勤的时候买的吗？”

“几天前，意外看到的。”

白色的雪人，堆雪人的小狗……

伊吹愣住了，他猛然察觉了当时志摩看到雪人时候的微妙表情，是巧合到令志摩也无法解释的场面。

“雪人会融化也没关系，冬天会过去也没关系，有些东西，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志摩一未说。

伊吹感觉眼眶一热，他很难理解说的深奥的话，但是志摩的话，他全都听得懂。

“哇啊……志摩酱送了小蓝圣诞礼物呢，”伊吹踩着脚下的雪往前走，“那小蓝要送你些什么呢？”

“你别成天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个有点难。”惹事生非专业户理直气壮道，“还有别的礼物想要吗？”

两人踩着雪往前走了一小段，志摩突然想起什么，停下了步伐，扬起头，“想要的啊……比如和傻乎乎的可爱的像个动物似的家伙、接下来24小时都在一起，之类的……吧。”

伊吹回头，“诶？志摩要让我帮你找一个傻乎乎的可爱……的……”

话并没有说完，他察觉志摩正定定的看着自己，恍惚间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要的礼物，是你。

伊吹蓝跨步到志摩一未面前，近距离的看着他，“志摩之前不知道的答案，想知道吗？”

志摩只是安静地、微微仰着头看他，眼神里却写着那句话

有本事，你就试试看啊……

伊吹一手抚住志摩的后颈，安静的吻了下去

白色的雪花飘落，在两人炙热的气息之间消融——